登帽儿山,坐等日落

期次:第340期    作者:外语学院 余华峰   查看:281

大约午后两点,我们坐车去了帽儿山山脚。此刻天气炎热,不可贸然登山。不然,像我这般体虚之人,难免会中暑。

山脚下自然是乘凉的好去处。有一座亭子可以停歇。帽儿山常出现在小说中,被描写为具有天地灵气之地。然而,从山脚向四周环望,也不过就是一座小山丘的模样,没见有什么特别。我们静静地等待着,等待着太阳的威力小些,再去登山。若能赶得上日落,岂不是多观赏一处美景?

等待过程中,雪儿一直忙着自拍,她摆出各种姿势,将自己融于美景之中。冯兄静坐养神,似乎是昨夜看小说劳神过度。月儿沉迷在娱乐节目中,双眼一直盯着平板,傻傻地呵呵乐,倒也悠闲自在。我玩了两盘“王者荣耀”,自觉无趣,便想在这山脚走走。

太阳虽然仍旧很大,却挡不住山脚的热闹。上山的人很多,有带孩子放风筝的、有打球的、还有些青少年在骑自行车。山脚下的人们多用朝鲜语交流。身在其中,真有一种民风异俗的风趣。我素来喜欢清静,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块石碑前,上标“革命老区”四个大字,同样也附了朝鲜语。往石碑后一绕,竟有一处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———旷野寂静,天地恬然。这正是我所向往之地,怡然自得,一望无穷,感天地之浩荡,念气魄之雄雄。此刻,没有什么世俗杂念,静静的,尽是享受。天与远处的山脉连成一体,渐渐地淡去,没了尽头。淡蓝色和青绿色相互交织,情意缠绵,多了一分厮守。

正凝神观望的时候,雪儿和月儿突然来到这里。也许是朋友久了,一些默契自然也就有了。我们泯然相笑,人生得友如此,无悔。雪儿到这里了,宜人的美景怎么可能被放过?我们仨花样百出,各种姿势的摆拍,动作、人物、美景和谐如一,浑然一体。我们玩得如此开心,似乎忘记了冯兄的等待。若不是雪儿及时提醒,我们汇合的时间肯定还会拖延。

帽儿山不算太高,海拔517米,估计一个小时就能爬到山顶。据说由于外貌酷似帽子,因此得名帽儿山。不过,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小山丘哪里像顶帽子。

说笑前行,四个人玩着少年时的游戏———石头剪刀布。谁赢了谁往前走,不同的赢法有不同的步数。石头赢了剪刀走十步,剪刀赢了布走两步,布赢了石头走五步。不知道是不是天意,黑白配都把雪儿和冯兄分在一组,我和月儿在一组。我和月儿大获全胜,留下两张苦涩的脸。我俩笑得合不拢嘴,怎么也停不下来,无法安抚雪儿低落的心情。

后来,四人行成了二人行,我们俩还在玩着先前的游戏。谁赢了,就自然性地送对方一个“白眼”,抬高头,走起。另一方羞愧不服,盼着运气之神可以眷顾一二。来往的许多行人擦肩而过,我们顾不得许多,激发起的童趣,已然使我们忘记了克制欢笑。仿佛这座山,这楼梯,这木道,是专门为我们俩搭建成的童趣乐园,世界再无其他。

等雪儿和冯兄赶上来的时候,月儿和我正好唱起了KTV的梗:“来呀,造作啊,反正有大把时光……”这两句歌词,夹着奇怪的嗓音,魔人的音乐,响彻漫山。我们真真的是玩疯了。

不久,我们就到了山顶。按照“惯例”,每一座山顶都会有一座亭子,供登山者歇息,俯瞰美景。这帽儿山山顶的亭子有些奇怪。说它是一座亭子吧,倒也不大妥帖。它是一座由木头搭起来的观景楼。木头没有经过任何油漆修饰,分布并不规则,很有特色。左右两边分别有一个楼梯,一边上去,一边下来。一楼被大树环绕,登上二楼,才可以眺望山下。整个延吉市尽收眼底,所谓的城市,原来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儿!转望四周,城市区域低矮的房子整齐而安静地排列着。再往左看,便是郊区了。郊区后是田园,田园后是森林,森林后方是公路,公路再进去又是森林,环环绕着,那是通向另一座城市的路。

听,起风了,太阳开始低头了,喔,原来是他也困了。

人少了,影子开始长大了,喔,原来是我们在私语。

天边,蓝色的帷幕开始下拉,渐渐地将灯光盖上。深蓝色,蓝色,紫色,浅蓝色,蓝白混合,灯光染黄了帷幕,泛着黄光,帷幕底下,舞台留下浅浅的橘黄色,黄色,渐渐地开始变淡,消失。很快周边的绿色也披上了金黄的大衣,世界开始安静了许多。闭上眼睛,任风此刻在身上拂过,享受它的抚慰。浅浅的阳光,为我做着日落前最后的沐浴。雪儿还是在自拍,冯兄在一旁和自己的老乡打电话,述说此刻如此风景。月儿和我在此刻真的体会这天人合一的意境。其实真的希望,这一刻不会忘记,也不会结束。就这样静静地,相互陪伴……

后来的后来,在那块大蓝布即将彻底遮住灯光的时候,灯光收起了刺眼的光线,泛红了脸,像孩子一样,为最后的表演效果,满足而羞涩。但就一刹那罢了,我向大帷幕挥挥手,轻轻地告诉月儿,该走了。